艾倫的格鬥術一向不錯，在成為跟女巨人同樣的身高後，格鬥術的作用更是明顯，即便一開始他因為憤怒過度而把自己的雙手給砸斷了。艾倫的叫聲仿若野獸，帶著憤恨和絕對的殺意，跟女巨人的戰鬥更是快速而激烈，奧路歐根本插不上手。

“佩特拉！飛飛！”但他也沒有閑在一邊觀看，趕緊落到佩特拉旁邊擔憂地叫道，“你們怎麽樣了？！”

“奧路歐！飛飛她——”佩特拉猛地一擡頭，估計是手不小心按到了飛飛身上的傷導致她痛苦地呻、吟了一聲，頓時驚喜地扭回了頭呼喚道，“飛飛！”

“嗯……”下意識地應了一聲，飛飛緩慢地睜開了眼，視線有些模糊，卻不影響她認出佩特拉，“你沒事吧？”

“有事的是你啊！！！”

“我沒事。”就是有些腦震蕩，剛才就暈過去了。全身發疼而且頭有點暈，但影響不會太大，比當初被哥哥大人打地站不起來好多了。吃力地將散亂的頭發撥到腦後，飛飛扭過頭望向越打越遠的艾倫和女巨人，竟發現艾倫在喘氣，似是疲憊，而女巨人全身各處傷口也在冒煙。

艾倫的情緒明顯處於盛怒狀態，根本顧不上這邊的情況，冒然沖進去一個反應不及很有可能會被他們兩個踩扁，就像人類走路從來不會註意到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螞蟻，這跟體型的大小有著密切的關系。

隨意地用手背擦去了臉上的血，飛飛扭頭望向對面，利威爾已經趕到了。這還多虧了艾倫在這裏大吼大叫，也不知道為什麽佩特拉他們沒有朝前走而是拐了一個彎，要是艾倫沒出聲，利威爾估計會跑錯方向。【我懷疑這才是原著裏利威爾沒有及時趕到的原因，聽到艾倫的叫聲時他明顯拐了彎，而刀刃早補齊了】

“利威爾兵長！！！”佩特拉和奧路歐同時喚道。

利威爾懸空停在了她們前面，比以往更顯莫測的眸定定地看著正在努力把臉上的血擦掉的飛飛，好一會兒才望向艾倫：“怎麽回事。”

話音剛落，奧路歐的臉色眨眼間變地憎恨，連佩特拉也低垂著頭，雙手揪起了地面上的泥土，聲音哽咽地回答道：“對不起，兵長……袞達和埃爾德…犧牲了，要不是因為我…飛飛也…不會弄成這副模樣。”

沒等他接話，飛飛已重重地吸了吸鼻子，語氣很是平靜地重覆了一句：“我沒事。”用力將後背抽離樹幹，數個木屑片無聲地掉落在地，“想殺掉女巨人的話，只要削弱她的力氣就行了，要將皮膚硬化需要時間和力量。”

雖然力量不同，可是原理是一樣的。你能夠硬化，那在你硬化之前砍你就是了，再強的能力，力量畢竟有限，當你力量用光了，就不可能再使用能力了。在這方面，沒有幾個人能比擁有念能力的飛飛反應更快了。

利威爾的腦子也運轉地很快，幾乎是聽完飛飛的話後就註意到了她話語中延伸開的意思。要削弱女巨人的體力，艾倫的打鬥是最快捷的，如果再加上他們從旁幹擾，趁機給女巨人更多的傷口……

然而，能夠插一腳的，只有敏捷度夠高、速度夠快的人，不然不是被女巨人殺死，就是被艾倫誤殺。

收起鋼繩落在地面，利威爾一邊將刀刃抽出來一邊道：“奧路歐，你跟我來，盡量只使用瓦斯，佩特拉，你照顧這家夥。”說完就壓根兒沒等他們回話的意思，徑直就往前沖了。

奧路歐和佩特拉自然是應地飛快，而被當成重傷實際上真的是重傷的飛飛無語了。扶著地面平穩地站起，佩特拉立即慌張地隨著她的動作而動，卻不敢真去碰她，生怕會再次把她弄疼：“你、你不要隨便亂動啊！”

“我可以。”似是而非的回答，飛飛把頭往後轉，視線向下，連右手也拐到了後背上將刺入了自己皮膚內的碎片拔掉，滾燙的鮮血毫無遲疑地從那傷口噴湧而出。可飛飛只是半垂著眼簾，面無表情的完全不知道疼的樣子。

“飛飛！”氣急敗壞。

“你要阻止我嗎？佩特拉。”隨意的語氣，漫不經心的眼神，飛飛轉過頭望向她，臉上毫無情緒。

——“假設你一定會被巨人吃掉，那麽當你下次面對巨人時，你會選擇乖乖站著早死早超生呢，還是選擇跟巨人打一場直到被吃掉呢？”

她已經忘記了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。依稀記得的只有當初第一次出墻壁的自己，弱地不甘心、弱到連自己都討厭自己。而飛飛卻對她百般謙讓，主動勸導幫助她，只因為…她站了起來。

飛飛見她似乎在發呆，便不再說話專心地清理自己的後腰，剛解下披風綁在腰上作為簡單的止血時，一把刀刃橫在了臉前。停了一瞬，疑惑地擡頭，卻見佩特拉蹙著眉頭似在掙紮，卻還是堅定地舉著那兩把刀刃。從壞掉的裝置上拔下來的操作裝置，兩把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。

“……謝謝。”沈默半響，飛飛伸手接過了兩把刀，清淡的語氣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。

佩特拉沒有吭聲，只是賭氣般的咬緊了下唇。雖然知道飛飛以這種身軀加入戰鬥是九死一生，但是她更知道，“能站起來就決不會曲起腳”一向是飛飛所堅持的原則。讓飛飛乖乖站在一邊看別人戰鬥，比殺了她還要難。

跟女巨人的戰鬥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，奧路歐和佩特拉呆在外圍負責幹擾女巨人的動作，卻略顯著束手束腳。利威爾仗著自己反應敏捷一直穿梭在女巨人和艾倫之間，不斷給女巨人制造傷口，好幾次甚至配合著艾倫的動作，把女巨人的手給砍了下來。

數分鐘後，聽到艾倫叫聲的三笠【擔心艾倫】、貝克洛【關心事情發展】、埃爾森【忠心跟著自己的搭檔】和斯柯達兄弟【純粹湊熱鬧】從遠處趕了過來，然，他們同時帶來的消息是——有一大群巨人正往這邊趕過來。

弄得聲響太大，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巨人化的艾倫和念能力者都很容易吸引巨人，所以那群巨人啃完殘骸後就毫無障礙地順著聲音狂奔過來了。貝克洛在註意到這邊的局面後並沒有遲疑，而是迅速作出了結論——

“請特別作戰班的前輩們與斯柯達和斯拉多調換位置，跟我和埃爾森一起防止巨人的靠近！”只能這麽做，這麽做也是最好的。

看艾倫的氣勢根本不可能就這麽離開，他沖動起來誰都攔不住，不然利威爾一行人也不會就這麽留下。而援護隊的精英班在飛飛奇葩的訓練下早就習慣了只用瓦斯戰鬥，在這種局面裏無疑他們才更適合作為幹擾女巨人動作的人。誰都沒想到，飛飛想出來的適應草原作戰的訓練會在此時派上用場。

奧路歐和佩特拉見過幾次他們的訓練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，對視一眼後毫不遲疑地退了開來，斯柯達和斯拉多自然沒意見，沖上前一刀就砍在了女巨人的小腿上，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提示。

三笠加入了幹擾的隊伍。

如今的局面眨眼就變成了艾倫主攻，利威爾、三笠、斯柯達和斯拉多四人負責幹擾，奧路歐、佩特拉、貝克洛和埃裏森負責阻擋沖向這邊的巨人群。至於飛飛，她反常地蹲在了高高的樹枝上，握緊刀刃聚精會神地盯著女巨人的動作，直到看到了女巨人不經意露出的破綻，頓時如閃電般跳了過去，旋轉著身體在女巨人的後頸上削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肉。

飛飛事先使用了“絕”【將念氣全部收在體內】隱藏了自己的氣息，再加上戰鬥太過混亂，誰都沒註意到她的存在，包括女巨人。等女巨人察覺到來自後頸的疼痛時已經晚了，感覺差不多了的飛飛突地將右手直接刺入了女巨人的後頸內，一把捉住了裏面的人的肩膀，被念力覆蓋的五指甚至掐進了那人的體內。

“你給我出來！”完全是使用蠻力，飛飛斜著踩在女巨人的後頸上，緊抓住那人的肩膀，強行將其扯出來，後腰上的傷口瞬間崩裂，鮮血逐漸將她的披風染紅。

時間仿若變地極度緩慢，她的動作太過於突然，根本沒人預料到。包括艾倫在內，利威爾五人的註意力全停在了飛飛的動作上。一個金發的少女被飛飛強行拉了出來，與女巨人相連的部分也被輕易斷開，可是這一切並沒有因此而結束。

利威爾的眼瞳猛然一縮，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驚恐，連大吼出聲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絕望：“快閃開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
巨人的數量很多，可防護的人數有限，一只15米級和7米級的巨人突破了障礙聚集在了飛飛旁邊，而後者甚至不需要轉移目光，因為她的餘光已經看到了，那張張大了的嘴巴以及包圍了自己的腐臭的味道。

比流星街的垃圾味難聞多了。

很奇異的，飛飛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。

而比起她腦中的想法發展的更快的是她的動作，在巨人牙齒抵達之前，她一個側身將金發少女朝著艾倫的手丟了出去，眸中沒有即將死亡的恐懼，沒有與同伴分離的痛苦，有的…僅是安心。

——“當初在審判廳說了一堆大道理，結果卻這樣…造成重大損失，毫無實際利益。如果就這麽回去，艾倫跟我們會有什麽下場。”

——“應該存活的不是個人，而是旅團。”

有些事情並非根深蒂固，卻也是潛移默化。跟自己的命比起來，團體的存活才是最重要的。只要那個女人還活著，只要“女巨人”落入兵團手中，調查兵團就可以存活下去了，忍著傷痛拼命飛翔的翅膀，也不會被迫合攏。

下一秒，巨人的牙齒合上，力氣之大甚至發出了巨響，滾燙的鮮血如雨般落下，觸目驚心。空氣中開始彌漫的血腥味和濃烈的悲哀，更是刺人心肺。

“呃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
“佩特拉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

奧路歐的嘶叫聲突破了空氣，驚飛了滿林的鳥兒。

這一切的發生，不過進行了八分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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